抱成一团的杜克兰,双手环膝,怀里当真抱着小时候的枕头,下颌搁在迭在一起的胳膊上。抬头看人的时候,黑眼球像顾贝比刚跑过的路灯。
明明很奇怪,黑色怎么会亮。
杜克兰做好最坏的打算,顾贝比就算彻夜未归,他也不会改变。无非是再等等,无非是他疼着继续等。
可是,她回来了。
顾贝比的肩膀耷拉下来:“你赢了。”
顾贝比从不认输的,可是她没法赢的了这次。在去往酒店的路上,顾贝比的心跳的“砰砰”,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
她能想象出杜克兰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等她的模样,无论怎么晃脑袋,这幅画面都无法消失。
杜克兰喜欢枕头,顾贝比奶奶活着的时候,每年都要亲手给他做一个。他五岁那年,奶奶去世,顾贝比不会做枕头,只能在他每个重要的生日送一个。五岁,九岁,十六岁,还有今年。
今年的枕头是淡绿色,春天下完雨的草坪的颜色,好像能带出气味。杜克兰喜欢的不得了。
可是五岁的杜克兰抱着枕头,站在门口,说自己害怕,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十八岁的杜克兰不正常,而梦见杜克兰的她也不正常。
“我靠!”
顾贝比意识到什么,稍做犹豫:“师傅,麻烦掉头回去。”
跑过小区的路,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点点上升时,顾贝比明白了自己的反常,她也做好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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