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她人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可能是下雨手冷,又可能是太担心季让,抑或是二者都有,陆鹿的手一直在抖,不受控制地发抖发颤,她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季让伤得怎么样,到底严不严重,她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无力的感受像是从心底攀爬而生带着刺的藤条,死死扼住她的心脏,痛得她喘不上气。
比起跟季让分开,她更害怕的恐怕莫过于此了。
下雨天路上堵车,陆鹿赶到医院季让正坐在一楼大厅的蓝色塑料座椅上,左眼连着眉毛的区域被纱布绷得严实,半边脸都肿了,眼睛因为伤口不太能睁开,陆鹿看见他的时候腿都发软了,张着嘴巴话说不出,眼泪直接夺眶,一个劲的往下掉。
不久前他们通过电话,季让知道她要来,电话里能听出她的不高兴,也知道她如果看见他这副样子会更不开心,但他没设想过陆鹿会是这副模样——头发半湿,眼泪混着淋在脸上的雨水往下滴,身上穿着居家的那套不算厚的睡衣,裤脚基本全潮,白色棉拖上的绒毛溅上雨水泥水像刺猬身上的刺根根分明。
医院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每经过都要往他们这儿看一眼,加上陆鹿哭得声音不算小,乍一眼给人的感受就两个字:狼狈。
可季让不觉得,他看到陆鹿的第一眼是难受,比她看见他受伤还要难受。
她还在生理期,穿成这样肚子不知道要多疼。
陆鹿穿的也是一件羽绒服,和季让穿得款式一样,尺码也大差不差,季让见她来二话不说就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跟她已经淋了一身雨的羽绒服交换了一下,他问她:“冷不冷?”
“冷你大爷啊季让!”陆鹿哽咽着,眼泪比之前掉得更狠,“我在电话里听阿琳说你流血了,不是说帮我看店的吗?好端端的你怎么受伤了?伤没伤到眼睛?严不严重啊?你还能看得见我吗?”她抬在半空中的手都不敢去碰他,生怕弄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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