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换新郎了吗?
虽然旁人提起这位公主都要加上几句“不守妇道”“德行有损”,棉连却对她并无反感,她只是格外好奇,像男子一样活着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不羡慕如花美眷,只是内心焦灼又急切地等候一个答案,女子是否也能靠自己生存下去,不必依仗归顺于任何一个男人。
见棉连呆愣着一动不动,季夫人嫌弃她心思愚钝不会笼络人心,眼瞧着念想又一次落空,本想再多说几句,看到儿子霜雪般冷淡的眉眼,嘴张了几次没发出声。
属实是心有余悸。
他这个儿子虽自小不苟言笑,但也算得上沉静内敛恭顺忠孝,不过坏就坏在了一条筋认死理,别人的怒是漫天大火,熄灭了不耽误来年春生,而他是高岭堆雪,不动则淡泊静美,一动便地崩山倾。
季夫人自己胆怯,想让当爹的季老爷再多劝劝,转头却看到他流连在棉连腰臀的目光,一张美貌的脸瞬时发青,再无暇顾及其他。
季惊鸾自顾自地离开。
季家历经多朝,虽非皇亲国戚,也是显贵异常,季府更是修葺得极清极贵,世人多笑言,女皇的皇宫都难比季家的大宅。
季惊鸾的院子隐在庭院深处,走过亭台水榭,明亮的日光从交错的白杜叶片间穿出,青石小路上光影斑驳,季惊鸾一路踏着碎光,青石路的尽头,一片白杜中突兀地出现两棵垂丝海棠,是由季惊鸾亲手栽下。
他在海棠树下停驻,海棠花期快到了尽头,盛放过的花瓣一触即落,他用指尖取下一朵还未彻底凋零的花朵置于鼻下,浅嗅着残留的香气。
季家以文传家,教导族中子弟如松如竹,他也未料到自己会钟情此花,恰如他也不自知会深陷一份苦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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