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提起谢家,已经无人忆起,但尚在朝野的老臣却都讳莫如深。
谢家祖上是寒门状元,从贫民里走出来的官都深知民生之苦,谢家三代单传,代代皆是才子,只是世事总是无常,清流如谢思域,竟是因贪渎而勾结外党,被判了死罪。
“当年谢家出事后,抄了家,他侥幸逃过一劫,一路乔装成流民躲避追杀到的禹州。”裴熠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剩下半条命。”
闻言,庄策一惊,怔了半晌,才说:“他死里逃生,你怎么把他带来这里?这不是要他命吗?”
“经大夫妙手,他模样已经不似从前。”裴熠说:“他还记着幼时先生的教导,知道我要来拜访,所以求着我今日一同来了,先生,他......”
裴熠还欲再说却被庄策抬手拦下,他思索了片刻忽而笑了起来,“好啊,真是太好了,他也还在人世,这孩子自小聪慧,原以为会想他父亲一样入仕。”说到谢思域,他眉宇之间又流出一丝忧虑之色,目光随之飘到了屋外的小院。
盛暑烈阳当头,浓醇的墨绿都在璀璨的日光里,修竹背朝骄阳,站在右侧替人当了光。
萧琼安先是一愣,随机嘴角浮出一抹笑意,他腿脚不便,便微微欠身算是谢意,修竹并不理会,他抱胸站在原地听萧琼安对花草的见解,时而回上一两句。
良久,庄策望着外头两人说话的声音,似有感叹道:“谢思域一身傲骨至死不屈,若泉下有知,他的遗孤尚在人世必然欣慰。”
裴熠本以为庄策会责备他,毕竟修竹的身份特殊,无论如何,远离谒都才是保全他最好的办法。
裴熠说:“先生不怪我,他应该远离谒都是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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