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这无用书生身上,是在下之幸。”
沈锦年对杜鸿的观感不错,杜鸿此人出身寒微,据说家中只剩他一人,连个亲族都没有。却能一心向学,于棋道造诣颇深。沈钧曾言,杜鸿少时就靠替人抄书写信养活自己。后来有了秀才功名,便开始坐馆教学,一边继续苦读。是以他虽早就考中秀才,却在二十二岁才考进士。当年杜鸿考中举人,多少人劝他去做个小官,娶妻生子,也算是生活无忧。他却耗尽家资,赴京赶考。千辛万苦到了京都,基本山穷水尽。凭着高超棋艺,借住进了禅觉寺。一届寒门学子,硬是考入了国子监,年年岁考都是全优。沈锦年佩服的,正是此人的坚韧不拔,锲而不舍。看他病中尚手不释卷,年后春闱,应能一展所长。
沈家绝不会吝啬于帮助这样一个人。沈重宦海浮沉,眼光总是有的。
沈锦年也希望能与此人结个善缘,日后沈钧出仕,也有个臂膀。见杜鸿身材削瘦,忍不住道:“小女唐突,有几句话想告知公子,请公子见谅。”
杜鸿有些诧异,略带了几分紧张:“沈姑娘请讲。”心中却在想,莫不是觉得自己冒犯了她?
沈锦年声音温和:“小女听说二月春闱,一人一间号房,在内要呆上九天。饮食都是极简单,晚间休息也就是两块木板一拼。进场时不许穿夹衣棉袍,只许穿单衣。彼时天气尚寒冷,多数考生不是文章写不好,反而是吃不住冻饿之苦病倒,与金榜失之交臂。杜公子看起来这般文弱,除了文章上下苦功,还需在这些俗事上留意一二才是。我三哥虽也是书生,却是四岁起就要跟着大哥二哥一起晨练的。习的拳法,也是为了强身健体。小女一点浅见,杜公子莫要见笑。”
杜鸿有些尴尬,难免想到自己醉倒在雪地里大病一场的事。他没想到沈锦年小小年纪,看问题这样独特,当下郑重道:“多谢沈姑娘提醒,在下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