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眉心,望了望墙上的挂钟。
九点过了一刻钟,也不知道黎穗之睡了没有。但想来定是没睡的,又想到谭正诚近日都暂住在胡公馆,此刻叁人指不定如何谈天说地,偏头疼便愈发明显。
他吞了片止痛药,药劲儿过了半个钟头开始挥发效力,人有些飘忽。
浴缸里的水有些冷了,顾芝仪起身,抄手拿了件暗红色的浴袍披上,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抱着手臂走出了浴房。
发梢还在滴着水,她等了会儿,便脱掉了浴袍,独个儿站在梳妆镜前,看了一会儿又凑近了一些,似乎要将灯光下,脸上的细小绒毛也看得清楚。
镜中是一张年轻鲜活的脸,褪掉每日的精心修饰也有着如生俱来的优越骨相。
她一勾唇,眼前的人眉梢眼角便显露出风情,皆是毫不做作的自然流露。
黎曜因在她房门前停住脚步。
有股力量,好像在脚下牵制,动弹不得分毫。
目力所及,她的浴袍随意地散落在脚边,她穿一件真丝吊带裙,腰身下凹,屁股后翘,胸脯若隐若现,黑发散着,几缕顺着肩线滑落,挡住她的侧脸。
香气若有似无,幽幽若若,在空气中四散开来,嗅到鼻腔里,隐隐挑起了血液里的躁动。
她的门并未完全关严,似那夜一般,多么刻意。
顾芝仪在镜子的反射里看到了他,就像那晚他在暗影里窥视黎宗栎与她行夫妻之事。
她回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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