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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洗了手,慢吞吞走进来,走得有点慢。他坐到椅子上,刚把碗捧着,旁边步西岸就蹲了下去,爷爷“哎”一声,还没来得及把筷子放下,步西岸已经把他裤腿撩起来了。
伤得不轻,看着像铁丝什么勾的,已经出血又结疤了,估计有两天了。
步西岸没说什么,又把裤腿放下去,转身去屋里拿了碘伏,折回重新蹲下时,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下次记得消毒,你在外面碰的那些铁丝都不干净,万一发炎更麻烦。”
爷爷不说,一是怕吓到兰兰,二是怕步西岸担心,更怕步西岸因为担心让他辞了工作。
可眼下,他看着蹲在旁边的步西岸,看这又宽又广的肩背,忽然意识到,步西岸真的长大了。
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被人骂没人要拎着锄头就要去干架的步西岸了。
他是长大了。
可能早在七年前就长大了。
毕竟那个时候的步西岸,已经懂得哭是没用的这个道理,现在显然更懂,任何时候隐瞒事实真相都是没有必要的,及时止损避免更严重的麻烦才是关键。
爷爷看着步西岸发呆,他眼睛已经浑浊,却依然能清楚地看见步西岸肩上的担子和未来。
“西岸,”爷爷忽然说,“我现在能养活兰兰的。”
步西岸把用掉的棉球扔了,他一边拧上碘伏盖一边漫不经心抬眼看爷爷:“怎么养?她才七岁。”
小孩精力不多,能顾及的面也不多,她要学着生活,就没必要再去学校浪费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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