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勤劳与无私,就也能随时收回自己的纵容和宠爱。
人心不足的黑窟窿,忘恩负义的促狭鬼,往后也别想她在那个家能给什么好脸!
老太太越想越恨,恨到极处,又为自己无限悲愁起来。
那个家,住着年轻不懂事的媳妇们,鸠占鹊巢,啃她的肉,饮她的血汗,连一丝肉糜都不放过;可闺女这,毕竟是女婿挣钱养家,女儿的腰板始终挺不直。她一个丈母娘,在这日久天长的,也不是事儿,可怜自己,一把年纪竟落得无以为家了。
女人,一辈子庸庸碌碌,生的孩子,是自己的,却也不是自己的。儿子大了,是儿媳妇的。女儿大了,是女婿家的。自己打年轻时,辛苦一辈子挣下来的家,成了儿子儿媳妇的享乐窝;而到女儿女婿家呢,自己又成了外客。
女人啊,往前几十年,还低贱的不配拥有姓名。
老太太想起自己早已作古的母亲,缠着小脚,名唤翠莲,可墓碑上,荒凉刻着的,只有:曹秦氏。
兄弟姐妹们,这几年,相继走得只剩下自己。
如今这世上,除了自己,谁也不会再记得母亲的名字了。
女人啊,真是到老,终其一生,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
晚霞褪去最后一抹潮红,天就只剩下蓝紫的暗。
段汁桃坐在沙发前,一面给母亲缠毛线,一面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
新电扇吹得毛线在风里抖动,一根根毛绒长线,像琴弦一样被撩起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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