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步伐依旧平稳, 甚至每一步都异常均匀, 便是当初进金殿受封都不曾这般凝然克制。
推开院门,对上阿七满是热泪,红肿不已的眼眸时,裴屿舟垂在身侧的手更紧了几分,拳头开始颤抖。
在阿七抑制着情绪, 开口前, 他看向遥远的西北方, 声音竟已有几分嘶哑:“去那边。”
“是。”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自门口离开,彼时东方的晨光正冉冉升起,少年的轮廓晕开让人敬畏的金边,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仍旧挺拔,却是孤冷而压抑。
站定在小路口的树下,阿七再次“噗通”跪地,唇瓣哆嗦:“世子,国公爷,薨了。”
裴屿舟不曾言语,站得笔直,覆在身后的双手骤然松开,又一点点蜷缩。
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就破了,鲜血溢出。
即使知道戍守边关便会有战死的可能,但父亲在他心里一直是无坚不摧,他从没想到过,这种可能。
更没想到,这一天真的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