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木已成舟,纵然他们背水一战,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那秦放鹤相较胡靖,确实算得上心胸宽广,但不代?表他不记仇!
认命,好歹能保住眼下的荣华富贵;不认命,可能满门?都要遭殃。
尤峥的眼珠终于颤了颤,隐约找回一点活气。
他看了长子一眼,又慢吞吞转回眼珠,用?力?闭上眼睑,一声长叹,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咫尺之遥,咫尺之遥啊!”
苍天,何故负我!
尤峥颤巍巍伸出右手?,往前用?力?抓了个?空,两滴浊泪自眼角溢出。
前半生,他素来与人为?善,处处忍让,哪怕步入仕途,也不曾树敌,甘心为?人陪衬。好不容易等来一线生机,不惜背叛朋友……
他什么都抛弃了,什么都豁出去了,可到头来,依旧是一场空!
“早知如此,”尤峥睁开眼,一口长气几乎把整个?胸腔都抽干了,“何必当初啊!”
如今胡靖倒台,可他又得到什么呢?名声坏了,朋友也没了,回首再看,岂非鬼迷心窍?
何苦来哉?
“父亲!”尤文桥听出一丝不祥之意,直接跪倒在他膝前,哭求道,“父亲,覆水难收,何苦困于当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秦放鹤固然与父亲不亲近,却也未曾针锋相对,儿子观他非恩怨不分之人,如今上位,未必不会顾念父亲的功劳……”
秦放鹤固然不是父亲一手?推上去的,但胡靖倒台,不正是父亲的功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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