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驴脾气。披一件破棉袄没有领;一只衣袖掉了半截,露出的白棉花早已被煤粉染成了黑棉絮,这棉袄的下边部分也破成稀里哗啦,那棉絮布条像羊胰似的耷拉在屁股上颤颤悠悠。刚从泵站通过两组人:一组是下井检查的矿领导;一组是安全小分队。再来人也是些零散作业人员——开水泵的、电工、个别瓦(斯)检工、也来这里取个暖和。不管谁去谁来,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把液泵里加了水、测试后,破棉袄往身上一搭,躺在液泵跟码放的板梁上听着这咚嚓嚓,突突突;咚嚓嚓,突突突;有节拍的声音转眼就进入了梦的世界。
他,一个棱角分明的大男人,偏取个女人名字,姓续,曰:闺女。所谓山东驴是矿工们送他的雅号。他是一位老割煤司机,当过班长,副队长,队长也干了十几年,也曾是矿上披红戴花的人物。只要是他领导干的工作,你就放心,保证完成的没有问题,还咧着大嘴笑哈哈地夸功:工作嘛,就是要干得叫自己满意就行。别管他们怎么说你球长毛短,都扯淡。
记的在东三巷过断层,他是队长,两天两夜没有上井,饥了啃干粮,渴了喝煤里流出的水,那工作干得叫人心服口服,可惜没文化,小学念过三年级,要不早上去了。现在可好队长被免,看液泵来了。他犯愁的是明天给小儿办过喜事,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什么都不说了。
他儿子徐瑞杰是采煤一线工人,煤干院毕业。对象是洗煤厂的罗丹,罗丹的父亲是d县的副县长,这门亲事可不是门当户对,反之悬殊。好就好在罗丹的母亲是矿上的工人。再说,现在年轻人的事父母也作不了主。说好了明天办事。徐闺女又是高兴,又是愁。想起来真是,人走鸿运,马走骠,好汉走得背圪落,要走倒霉喝水也刺牙缝。那是在生产过程中,因顶板落下一块碎矸石擦破了一工人的手皮,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一点点皮,要在过去根本不叫事,擦破点皮,就断条胳膊,断条腿也不算什么。现在可好,不知谁在安检科捅了一句,还一惊一诈地上了矿长安全办公会,说山东驴安全意识不强,出了事故隐瞒不报,最后会议决定罚款200元。这下他的驴脾气上来了,先是在安检科问,想找个免罚的说法。说不成又骂,又找到矿长办公室:
“请问矿长,顶板掉碎矸擦破手皮,这算哪一级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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