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感无力,仿佛热茶化作了腾腾的烟,在他眼前流逝。
他把手上淡淡茶汤晃一晃,难得说个玩笑,“我早半个时辰归家,房下在屋里折元夕烧给嫂夫人的金箔,没空打发我吃饭,我只好腆着脸到你这里来,还望照心能赏口饭吃。”
何盏听他这话,便晓得他是有意来安慰,心上很是芜杂,既是感激,又隐隐怀着些难理清的恨意。
他走到廊下吩咐丫头在屋里治席,须臾刻意扬着嗓子,转回屋里来,“我这里冷清些,你不要见怪,肯陪我吃杯酒才好。”
席泠缓缓点头,“怎么都好,我随君就是,横竖我舍命相陪。”旋即起身,在厅上慢吞吞转了转,“怎么搬到这屋里来?我方才跟着你家小厮过来,进进出出的,也不觉方便。”
“嗨,清静嘛。”何盏引着他把屋子里里外外转遍,卧房里打帘子出来,恰值丫头们摆了酒饭上来,两个人就在右边小厅内坐。
墙角架着熏笼,两杯酒下肚,愈发暖和,何盏时时笑着,眼里却是久驻凄清。席泠以为他眼中的凄凉之意全然来源于绿蟾,脑子里想了一堆措辞要安慰。最后却一再缄默,执樽去与他相碰,吃起酒不似往日推拒,像个豪客,毫不顾忌。
何盏也趁势一杯接一杯求醉,吃得脸颊生红,酒意酿得发酸发胀,胀得眼目里,像是噙着泪。他的心空了个无底的洞,吃进去多少酒,就沿着黑漆漆的洞淌下去,没有归路,也阗不满。
但他绝口不提绿蟾,抹了把脸,那一点泪星化为一丝凄愤:“我听说咱们上元的城外在修筑堰口?我一猜就晓得,必定是你的意思。”
席泠把盅笑了笑,“怎么就见得是我的意思?”
“你这个人,别人不放在心上的一些小事,你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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