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蔡淮眼瞧着丫头退去,目光转来,愈是有些轻慢态度,“可不是,你并没应承我什么,咱们此番相遇,只是水到渠成的缘分。”说完,他乔作惊诧一下,“正巧,咱们是在水上。”
他穿着鸦青的素纱圆领袍,白里子,一时明暗难辨。慢慢悠悠地,踱到窗畔熏笼前烤手,蓦地不说话了。在他从容的安静里,露浓听见窗外有雨落,砸在水面,声音牵牵连连,不清澈。
烟雨润了她的骨头,使得她仪态不大端庄地歪撑在炕桌上,却风.情婀娜,“你叫什么,是从哪里来?”
蔡淮望她一眼,又把目光垂回金丝编的熏笼上,似乎她的美,并不值得太多流连,“你只当我是从河里冒出来的,何必问什么姓名?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1。不是刚刚好么?”
也因此,他不打探她的姓名来路,倒叫人安心。露浓点点头,歪着眼,好似探究他,“上回那船上,都是你的姬妾?”
“那样多……”她咕哝着,心底涌着微小的发酸的气泡,“你们男人,一向是这样心贪?”
蔡淮直起腰来,歪在壁上,看她像只怯懦又好奇的彩雀,栖在高枝,打探水中的月。这样自缚的女人,重重华丽的衣裳分明是包裹了她的本心。
他笑了笑,“不过是风月情浓寻开心,哪来什么姬妾?”稍稍垂首,他又走过来,在露浓惊惶的眼里掐住了她的下颌,轻轻抬起来,“你要是愿意,就来做我的姬妾,看看能不能管住我?”
慌乱中,“啪”地一声,露浓仰手扇了他一记耳光。无论如何,他都是在轻薄她,不管是无礼的触碰还是戏她为“妾”。
丫头远远地闻声绕出屏风,她却又道:“没事、没事。”丫头只得又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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