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领袍解下来递还箫娘,“嫂子这就要走了?”
“啊,走了。”箫娘把袍子递与晴芳拿着,回首朝周大官人招呼,“我先去了,兄弟改日带着奶奶往我家吃茶去。”
周大官人跛着脚起身相送,在箫娘耳边嘀咕了两句,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箫娘剜他一眼,“扬州这会你还去不得,这风才吹过去多久,你去了没得又闹出些事来。且消停些,等年关过了,开了春再商议。”
“那请嫂子多费心。”
蔡淮见二人打哑谜似的,也懒得过问,只管跟在箫娘后头嬉嬉闹闹地出去,“我送送嫂子,嫂子家的府宅不是在秦淮河那头?我在河边包了个姐儿,一向睡在她那里,正好顺道。”
箫娘乜他一眼,懒怠随他,这人时而正经时而又没个正行,五.六句话里总带着一句调侃,也不见得是真有歹心,就是总爱闹着玩。
马转河岸,笳笛喧喧,箫娘与晴芳坐在车内,抱着汤婆子,手在葡萄缠枝纹上摩挲,想了想,还是打帘子招呼马上的蔡淮,“嗳,你玩归玩闹归闹,有一点,可别闹出天大的事来。她侯门的千金,性情执拗,不曾与你们这些成日胡混的公子哥打过什么交道,倘或你伤了她性命,那可就不单儿女私情的小事了,啊。”
“怎么就说到性命上头?”蔡淮歪着腰望进车里,笑意放.纵,“不过是男.欢.女.爱的事情,还说不到那上头去。不论如何,她总不会为我去死,我也不至于为她去死。”
箫娘乜他一眼,丢下帘子安然地靠在车内,马车左摇右晃,轻轻缓缓的,好似一艘船,浮在水中。
霁色里,好巧不巧,郑主事这日拜走纳税大户,走到秦淮河来,刚好打一家商号里出来,正叫他瞧见箫娘同个男人隔着车帘子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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