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席家的朱门在她眼中,像团火红的、烧心的执欲。
第69章 归路难 (九)
当日露浓归家, 将席泠与箫娘落了户籍的事闭口不提,只陪着她祖母说了席家新宅里情景,便回房歇息。
一更的竹梆子在哪里响, 哒、哒、哒地,间歇长长一段, 像个将死之人的气喘。夜阑静。露浓向丫头要茶吃, 未几丫头端来,暗观她面色,不由轻劝:“姑娘少吃两口,这时候吃这些茶,又不知何时能睡。”
露浓不听, 狠狠呷了一口,吃得急, 呛得咳嗽了两声。丫头忙上前来抚她的背,躬着腰, 提起白日的事情,“泠官人与箫娘的事情,姑娘为什么不给老太太漏个风?”
露浓默着, 倚向窗台, 廊外的芭蕉被月亮照出浓重的影, 扑在柱子上, 鬼魅婆娑。她心里也戚戚怨怨的,似个鬼魅,“祖母一向心高气傲, 倘或说了, 她老人家无非生些时日的气, 背地里狠骂他几句, 也就丢开手了。”
虞家上好的门第,她又生一副倾城之貌,老太太从前就常说:“我们露浓这样的才情品貌,哪个男人配不上?只有我们拣人家的,没有人家挑我们的,冷眼选,不要急。”
不急不急的,一晃四.五年,就空将芳华岁月虚度了。她又不似男人,有宏伟心愿需要用大把光阴时间去实现,她只是闺阁中的小姐,天地太窄,转来转去,光阴都是与情.爱磨缠。
丫头咬着牙关空叹,“也不知箫娘哪里好,泠官人那双眼就只在她身上。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就会说两句讨好奉承的话!这些都不去说它了,只说她与泠官人的爹,分明是叫他家买去续弦填房的,搁在屋里那样久,难道白搁着?哼、我却不信,放块肉在狗嘴边上,岂有不吃的?这样个不清不白的人,乱糟糟的干系,泠官人也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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