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你躺下来,枕着我睡一会,咱们就到家了。”
“算了,脑袋硌着你。”
“不怕的。”箫娘去掣他的胳膊,拉着他枕在裙上,一手绕在前头,捧着他的脑袋,“就这么着。”
席泠抱着手臂,由下往上看她。她水天霞的掩襟短褂子,酡颜的胭脂,迷幻得像朵云。他仿佛睡在云端,红尘在身下万尺,够不着他,他逍遥地阖上眼。
睡了一觉后,回家时愈发头晕目眩,席泠连站也站不直,晴芳他兄弟季连跳下车,叫了门首个小厮将他搀回的屋。丫头们涌到卧房里,端茶递水送醒酒的汤药。聒得席泠烦躁,也不骂人,就是翻个身,在床上把高高的骨头蜷缩起来。
箫娘望着那副背影,心里没来由抽紧了一下,便将手指抵在唇边,招呼众人,“哎呀你们出院子去吧,不要忙了,他不喜欢吵闹。”
院里片刻没了人影,剩她独个在屋里守着,就坐在床脚做活计。未几轰隆几声,下起暴雨,雨点子飞斜着砸在窗台,溅起水雾,竹林里沙沙乱响,乱糟糟的雨隔绝出一种安静。
箫娘瞥眼,发现他翻平了身,正望着她笑。席泠也不知有什么好笑,只如眼前浓雾散尽,清晰地睇见她,蟹壳青的灰天里,唯一伴他的风景。
她捧着针线,也回以素丽的笑。
没几天园子里就开了席,不论怎么避,也终究避不开红尘嚣嚷。内外设宴,外头是席泠应酬一众男客,里头是箫娘款待一应女眷。
水榭里摆了好大的排场,铺开四五桌,满是玉碟珍馐,把园子里的丫头都叫来伺候,又请了苏州的班子在屏风后头唱。一时间陆续客到,胡笳管弦掩着窃细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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