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北京,要举荐他升任南直隶户部侍郎,更是不得了。南直隶户部又与礼部不同,这是管着江南一应财政的大事,可不清闲。今番和往后既然都受了林戴文的恩,少不得就要登门拜谢。
趁着县衙的事情交托出去,府衙那头明日到任,席泠便趁今番的空闲,往林戴文别馆里拜见。林戴文连轴转了个把月,很有些疲态,又因事情了结,愈发懒洋洋的姿态。歪在椅上,指给席泠座:
“你们到任的扎付下来,旨意也下来了。皇上的意思,是将仇通判与云侍郎押进京由三法司定罪,其家人听后发落,一干仆从充公发卖;元澜撤职退居原籍,永不再用;至于陶知行,阖家往西南流放五千里,不服役,一应家财充公入库,一干仆从也是充公发卖。”
席泠倒有些意外,“内阁竟然没给陶知行判个秋决?”
“流放与秋决有什么区别?”林戴文笑笑,摆摆袖,请他吃茶,“凭一双脚,扛着几十斤的枷号,日行八十里,就是大罗神仙也走不出条生路来。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几时拜任?”
“明日到任。”言毕,席泠立时拔座作揖,“今日来,正是来谢大人提携之恩。”
林戴文悠哉悠哉地刮着茶碗,并未看他。席泠顷刻领会,自行坐了回去,“事情办完,大人就要回苏州了,一应行李带着已是十分繁琐,卑职未敢添烦,等大人回去,府上会有卑职奉上的一点南京‘特产’,还望大人笑纳。”
林戴文笑了笑,呷了口茶,绢子摸来讲胡须连嘴搽一把,“你客气,好好干,方不辜负我的苦心。”
说完这一椿,他将绢子丢在几上,提醒了一句,“你这一到任,虞家‘招抚’你的意思只怕也要摆到面上来了。不过现如今你是应天府的府丞,四品大员,他们手再长,也掐不住你的脖子。只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能不与他们撕破脸,还是别弄得太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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