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向是个不受拘束的人。”
黄的烛光染在她的裙角,再往上,仇九晋也看不清她。可他很想再看一看她,便朝前迈近一步,也仍是看不清。他对这黑夜,有着对命运相同的无力感。
旋即他想起很多他们过去的欢声笑语,他只好从浩瀚的回忆里,截取她过去的模样,来面对眼前的物是人非。他也想起她从听松园抽身前一夜说的那些话。
关于她说他也已不再爱她那一句,他现在有了答案。他怎么可能不爱她呢,倘或不爱,也不会千回百转地寻她,寻到了,再放开,放开了,又兜兜转转打探她的消息。
但他很明白,就算他一生的光阴都凝结在爱她的岁月里,却在她心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无可奈何大约就是什么都不必说,什么也犯不着做,任何言行都是多余的。所以他只是笑着点点头,望一眼头上悬着的苍凉的月亮,“听见你好,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你进去吧。”
箫娘把背从墙上立起来,听着他淡淡的笑声,有一丝错乱,不知该如何举措,好像任何举措都是苍白的。她只能恍惚地望着他的背影走出去几步,又恍惚地望着他忽然折返回来。
他折身回来,抱住了她,十分庆幸她没惊慌和挣扎。为这小小的庆幸,他把心底的一生的眼泪都流给了她。
箫娘从错愕到体谅,一直等着他说话,等到又一阵烟火在遥远的河岸跃起来,高高照亮岑寂参差的,乌压压的一片片青瓦,一闪而黯淡。
仇九晋在她头顶、背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咽回了泪,拼得额上青筋突起,心脏窒息,手也打颤,嗓音才勉强算是平静下来,却说了一句玩笑话,“从前,你说我这辈子娶不了你,你就下辈子嫁给我。小箫儿,我记着的,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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