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娘应了,几个轿夫坐在谁家门下避雨,她闷在轿中干等着,听见惊的叫的,惶惶的声音在轿外吵扰,撩开帘子再瞧外头,两岸已迷离,人迹在雨中蒙头乱撞,像搅了个蚂蚁窝,逃窜的衣锦琛缡顷刻失了踪迹。
方才还静怡的河面被砸得坑坑洼洼,几艘画舫还没靠岸,在河中摇摇欲坠。烟锁重楼,行院酒楼挂的那些个红的黄的白的绢丝灯笼,在风雨中焦灼晃荡。青石板河岸上,谁遗落了汗巾、谁跌失了扇坠,一场雨,洗净了繁荣,剩下满目狼藉。
雹子打完,雨只是雨了,烟笼蜿蜒长河与岸,就在那雾蒙蒙的尽头,钻出个人影,撑着一把黄绸扇,底下穿一件黛绿的直身,淋湿了大片,黑缎靴子一踩就挤出一股水来。
但他在铺天盖地的淋漓狼藉中,显得从容泠然,似乎这场暴雨、以及这被暴雨砸乱的人间,他都不放在眼里。
箫娘被雨点袭击的心刹那生出喜悦,朝帘子外头挥绢子,“泠哥!这里!”
他遥遥抬目,笑了下,撑扇过来,不往轿里钻,弯着腰掀帘子看她,“没淋着吧?”
“没有,你出来接我?”
有一滴雨水自席泠的眉目间顺着鼻梁往下滑,将他的脸色染得几乎病气的白。却在他瞳孔中,亮着一簇火光,他乔作为难地把浓眉轻蹙,“谁说的?我这是要往行院里去。”
箫娘狠狠剜他一眼,憋不住笑起来,“进来坐嚜,你那伞哪里遮得住这样大的雨?”
“算了,我一身的水。”那雨成渠地从伞边坠下来,他在水帘后头笑着直起腰,“我到檐下避避雨,等雨小一些,咱们回家。”
言讫丢下帘子,遮挡了箫娘的笑脸。她在帘后笑着笑着,将窗帘子挑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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