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恩情,席泠心谢。”
何齐慈目一转,问他:“衙门如今换了税策,改收银两。你倒说说,比从前的税策好不好?”
“从前收粮,一则不定就是发霉淋雨,运送到京,路上损耗太大;二则各色税种,百姓缴纳也多不便宜;三则……”席泠稍稍垂眼,“正因粮食损耗太大,账面不清不楚,各地贪墨,也就大了。”
拖沓语调里的暗示,彼此刹那了然。何齐端起茶呷一口,些微放缓了笔直的腰板,“你大概也听何盏讲了,这南京的贪墨之风也该着手治一治,上头派了江南巡抚回来,说话就到。我想,这倒是个好时机,何盏常在我跟前说你如何足智多谋,既要用人,又何必把眼放到别处去?因此我要问问你,要是叫你来办,南京这班贪官污吏,该从何办起?”
这便是唾手可得的机会,席泠却态度从容,把轻垂的眼皮抬起来,眸色暗沉,“伯父以为,朝廷是想惩治南京这班贪官?”
倒把何齐问得有些不知所以,笑了笑,“不整治贪官,还办个什么贪墨案?”
“贪吏腐蠹自然是要惩治,可依侄儿愚见,这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朝廷真正想要的,是追缴回那些银粮,至于几个蠹虫是死是活,皇上与内阁都不会在意,不过是按律定罪而已。可银粮若追不回,就是定了他们的罪,这案子,也不算办得称心如意。”
这些纷头乱绪看似是一个事,却是两个问题,孰轻孰重,倏然就拨开迷雾,点醒了何齐。他点点下颌,搁下茶盅,“你这话不错,重中之重,是要追回那些银子或粮食,否则朝廷也不会秘调江南巡抚。可一旦开堂审案,他们咬死了不说,银子就追不回来。”
“那就追回了这些东西,认证物证账册皆在,再抓他们定案。”
何齐靠回椅上,眼色里透着几分诡诈,“可他们不会放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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