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咽了咽。如今她们扯不上干系, 箫娘是官太太了,她是嫁了人的妇人,她的手再长, 也伸不到她家里去。却能伸到仇九晋心里, 让他对冷摆着她, 像一只渐渐染尘的空寂精美梅瓶。
她再恨, 也只能下咽。
可她想知道个因由,慢吞吞搁下箸儿,“我晓得是你。你走都走了,还要埋下个火引子对付我,你就这样恨我?”
“你说错了,不是恨,”箫娘摸了绢子揩嘴,剔起眼,“是讨厌。我最讨厌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想作践我嚜,我就得让你尝尝叫人作践的滋味。也是你自家太不中用,这点子小事情,就闹病闹灾的。”
说到此节,她用指端拈起支象牙箸,轻轻地晃一晃,伴随她幸灾乐祸的一缕笑,“听说你病了一场?如今可大安了?”
玉台跟前那丫头跳起来,“好歹毒的人!我们姑娘不过与你绊几句嘴,你就要置人死地!还假惺惺问什么?你不是巴不得我们姑娘不好?”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去死?啧啧啧、犯不上呀。”箫娘险些笑得抖散骨头,笑声哗啦啦的,像一把一把的铜钱,终于撒回了玉台身上。
玉台把唇错一错,陡地站起来掴了她一巴掌,“我犯不着去死,倒称了你的心!”
旧仇未消,箫娘又添新恨。但她没还手,而是怀着这郁愤,誓要把玉台这蠢人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随手蹭蹭脸,又笑,“死又死不得,活又活不好,日子真是难熬。我真是可怜你,你打我这一下,我不同你计较,反正你在仇家,有的是不高兴的日子过。不过我这人呢,有些心善,我给你支个招,你的一生都系在仇大爷身上了,你去求他呀,毕竟是夫妻,只要你肯放放身段。他我还是晓得,最心软不过的一个男人,你是他的发妻,还能真不管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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