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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恐箫娘在家久等,举着灯一路狂奔,半道上晚风就将灯笼吹灭了,天色也从暗沉沉的蓝即将坠入黑。
明月顺理成章取代了他手上的灯,照着他在参差错落的青砖绿瓦间驰骋,墨绿的道袍就成了在星河中燃起的一缕深得发蓝的火焰,浩浩荡荡地,燃向天边。
闯过拥挤的秦淮河,业已大汗淋漓,赶上今日热闹,行院姑娘们都出来放灯,染得他一身浑浊的脂粉香。
甫进院,心都还没跳停,箫娘就走上去接灯。叫风把那些香味往她鼻翼里吹,就有些不高兴地乜他一眼,“你打哪里回来?”
“郑班头家,不是说了下晌往他家送节礼?”席泠浑然不觉,走到井前打水洗脸。
箫娘捧着帕子在边上,一眼接一眼地剜他挂满水珠的侧颜,一滴一滴从他鼻尖往下坠,像夜露,在月色中洇着甜蜜又心酸的梦。
她真是想叫他发现她的不高兴,又不想。语气也十分复杂地,用不耐烦掩盖着那一丝气恼,“就在他家?两个人大男人,就没想着往别的地方去坐坐?”
眼前席泠才算听出些酸意,直起腰接她手上的面巾,把脸蘸一蘸,散落了三两丝发,被黏在他的额角,湿漉漉地睨着她,“按你说,该往哪里去坐坐呢?”
箫娘朝墙外一坡嘴,“大节下,秦淮河正热闹呢,姑娘们花蝴蝶似的在河边扑腾,多少男人扎着脑袋往那头钻,你就没赶着去瞧新鲜?”
席泠轻描淡写的声音暗含几分看破却不说破的狡猾,“原是想去的,可他夫人在家张罗了席面,也就不好出去了。”
月亮就悬在他肩头,石案上点了几盏灯遥遥相映,箫娘与他立在月与灯的中间,在秃了叶的杏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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