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箫娘皆照实讲答,趁势把夫人姨娘一通奉承:
“哪里比太太姨娘们好福气,自家不去提它了,只说嫁了柏通判这么位好老爷,阖家圆满齐整,膝下子女也多。大节下,又不忙着操持哪样,一应都有下人跑腿,是享清福的命!”
正经太太在榻上端着腰拈着红玛瑙念珠,不大讲话,只是笑。
底下像是第四房姨娘,生得伶伶俐俐的好模样,又比别人年轻俏皮些,“你门外人,哪里晓得我们大家的烦难,人口多,亲戚往来杂。你到前,才来了一帮子亲戚,张罗摆席吃饭,又预备东西打发他们去,闹了一早上呢。”
可巧早晨来的那门子亲戚是第三房姨娘的娘家人,三姨娘听见她如此抱怨,眼睛乜她一眼,“家里的事情原是该大姐张罗操持的,要不是大姐近一年身子不好,老爷又心疼四妹嘛,把家里的担子交给四妹,不劳累四妹,去劳累谁呢?”
这话听来有些酸,箫娘在杌凳上暗暗揣测,这三娘像是与四娘有些嫌隙。
那正经太太又在上头咳两声,“年关底下,太平些罢,何必吵闹?”
箫娘益发笃定这几位姨娘是有些面和心不和。赶上外头人来报,说是请的姑子来了,太太请其进来,使丫头递了本手抄的《华严》与她,叫她带去菩萨座前供奉。
那姑子姓徐,都喊她徐姑子,也常在各门户走动,往前与箫娘在别家碰过面。
姑子也向箫娘问候,当着几房小妾,诵了《金刚经》,到下晌领着了赏,与箫娘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