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也在席慕白的拳头下泄出一缕笑音,可这笑声确是雨后的薄烟,凄凄地笼罩着这左右夹击的方寸之地。
辗转午后,席慕白挥了半晌拳头,腹内愁郁一扫而空,兴兴又往窑子里去赌钱。箫娘鼻青脸肿地坐在杏树底下,百无聊赖,复切了快甜瓜吃,甜丝丝的汁水和着一丝血腥,尽数被她吞咽进肚。
赶上陶家的晴芳进院来,看见她斑斓的脸,唬了一跳,“呀!我就说在隔壁听见这里吵架,席摸白跟你动手了?!”
箫娘捧着月牙似的瓜对她一笑,目中含恨,宝靥无神,“不妨事,往前学戏,不知被打了多少,就是些皮外伤,过几日就好的。”
“脸都肿了……”晴芳走近窥她,愁眉紧攒,“你坐着,我回去拿个煮鸡蛋来你滚滚脸。”
未几晴芳回来,果然带来两个滚烫的鸡蛋,搬了根长条凳在她面前坐下,“我在那头里扫洗呢,听见你们家里好大的阵仗。我就想八成是席摸白输了钱不讲理,想着要过来劝一劝,谁知我们姑娘在园子里玩耍,找不着人,向我要盅茶吃,我去瀹茶,就给耽搁了。要早来,你也不至于挨一顿打。”
箫娘似乎把这顿打全不放心上,滚着鸡蛋朝正屋屋檐上递个眼,“我们正屋后头是你们家花园子?”
“我们后花园,前门那头还有个大园子。”
“你们家姑娘多大,长什么模样呀?”箫娘满目向往,那是一种,恨不得成为“她”的迫切想象。
晴芳凤鬟稍垂,捧着她的手擦了血痕,“今年十七,还没说人家呢,叫陶绿蟾。家里宝贝似的,虽有个弟弟,到底不如她,她是先太太生的,老爷与先太太夫妻情深,如今剩了她在膝下,不知怎么宠好,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想法子摘去!因此舍不得放她去,要等着招婿上门呢。相貌么,不说貌比西子,那也是难得一见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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