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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庐转身盯着她,眸光幽深,隔了半天才沉沉道:“你好不容易有个周末可以休息,赶紧回吧。”
唐梨当即脸耷拉下来,“你要赶我走吗?”
“没有!”程庐哭笑不得。
“那你就是心疼我了?”唐梨嘚瑟起来,踮起脚尖歪着小脑袋坏笑着盯着程庐。
程庐:“……是的。”
“程老师,你知道吗?”唐梨小声道:“如果你开始心疼一个人,那就表明,你动心了。”
安老头其实是有名字的。他叫安良骏。他的父母或许希望他能如一匹自由奔驰的野马一样活得潇洒自在,然而在他最后的人生岁月里,他忘记了自己叫什么,更不可能记得父母对他的美好期许。据照顾他的护士说,弥留之际他干涩的双唇颤抖着,咕哝出来的只有两个字:青丘。
他唯一的儿子,叫安青丘,比他高,比他帅,也比他更固执。白发人送黑发人,安青丘的坟头青草长得摇曳,而安老头也将随之而来。
唐梨得知安老头去世消息时是某天夜里三点。虽早已有所准备,可白大仞带来的消息仍然让她心悸难受。
挂了电话,打开台灯,她愣了好一会。
人生苦短也就算了,有时候苦短的人生还潦草得如同天边一闪而过的云,片刻消失,连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
听白大仞说,安老头年轻时候痴迷音乐,组队泡吧,组队演出,但凡和音乐沾点边的人都是他朋友。他又穷又大方,自己兜里没几个钱,还经常支援无家可归无钱可花的朋友。他老婆气得离家出走,把还是孩子的安青丘丢给他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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