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怕是时日无多,心神易倦,且息无谓之语。”冯大司马想要宽慰一下蒋琬,但张了张嘴之后,然后又闭上。再多的宽慰之语,恐怕在对方耳里,也都是聒耳无谓之语。既然都把自己不当外人了,那就不说了。感觉到车子开始晃动,想来是继续前行。冯大司马调整了一下姿势,在车上找位置坐了下来,想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蒋公身体有恙,怎么还要不辞辛劳出行?”“无妨无妨,”蒋琬拍了拍身下,“这个车坐起来舒服,比起以前的车子,不知舒服了多少。”“听他们说,现在车上用了那个叫什么……西域草胶,不但行千里不损,且可解牛车颠簸之患。”蒋琬看向冯大司马,赞叹道:“此物还是大司马让人从西域带回来的,对出行当真是大有裨益。”这一次冯大司马不得不谦虚了:“不过是依师门所载,又有农学大家居中试以种植,非永之功。”蒋琬指了指,笑得皱纹都起来了:“罢了罢了,反正都知道大司马你师门厉害,无有不载,无所不能,你就不要显摆了。”哎,哎,蒋公你这话?什么叫显摆?蒋琬收敛了笑容,脸上又浮现了回忆之色:“想当年,你去了汉中开工坊,老夫跑去汉中看你;你去了南中当长史,老夫又跑去南中看你,看着你捣鼓那些未曾见过新鲜玩意。”“那时只道那些东西对百姓有益,对大汉有用,又何曾想过会有这般大的作用?”“那些事情,每每思及,总觉得不过是发生在昨日,没想到却已经是过了二十多年……”“更没有想到,老夫竟然不但能看到丞相亲自收复长安,天子还于旧都,就连这雒阳旧都,老夫还能有机会过来看一看。”蒋琬有些唠唠叨叨,转过头去,用手轻轻地拉开一点车帘,有些痴迷地看着外面,语气无比地感慨:“这就是雒阳啊……大汉的旧都……”丞相收复了长安,他在后方为大军足衣足食;作为丞相指定的继任者之一,收复雒阳,自有功劳记到头上。日后到地下,也不会无颜见先帝与丞相。只是蒋琬这副模样,越发让冯大司马的心往下沉。他试探着问了一句:“蒋公,你与陛下都来了雒阳,长安那边,没事吧?”蒋琬没有转过头来,仍是看着车外,语气轻松:“长安能有什么事?朝中诸事皆有尚书台处理,河北大胜之后,陛下就算是半年不上朝,也不会有什么事。”现在大军主力都在外面平乱,长安又有尚书台坐镇。就算真有什么意外,大司马直接就能率大军回师关中,哪个不长眼敢与大司马争锋?只是这话听在大司马耳里,却是有点难绷。不是,蒋公,陛下的车驾就在前面呢。你这么说真的好吗?虽然说的是实话。但……陛下不要面子的吗?最重要的是,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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