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耳膜。锈迹斑斑的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母妃。
永无可能是母妃。
一身绯色细绫官服的薛亭款步走到裴简面前。简陋的木桌上,燃起一豆灯火,映上他峻肃容颜。
薛亭轻笑了一下,客套地问:“殿下可还住得惯?”
裴简倚着潮湿石壁,也笑了一声:“薛大人特意来看我笑话?”
薛亭敛了笑容,平澹吐字:“微臣不过秉公办事,来录取口供,望殿下配合。”
裴简唇畔笑容愈显讥诮,也不知是在讽谁,凉凉道:“好啊,我必定配合。”
他似乎当真配合。对自己所为,一一道来。从指使幕僚挑唆二皇子,诱江景元出兵,嫁祸太子,到安排人伏杀太子……或许知道自己手上再无别的筹码,此一败,翻身无望。
裴简陈述时,面上有奇异的笑意,扭曲而颓唐。
审讯至一半,一名小吏神色匆匆地跑来,见到薛亭,先仓皇呼了一声:“大人,不好了!”
薛亭蹙眉:“何事惊惶?”
小吏稍敛神色,上前附耳对薛亭说了几句。薛亭亦猛然变色。
皇帝当日在宣政殿上昏厥,尚未及对淮平王裴昶做出处置。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商议后,决定先行立案,“请”淮平王“配合调查”。
然而小吏道,派去的人竟被淮平王尽数斩杀。
贞化二十四年四月,淮平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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