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抱着残存的爱意。她被困于深深红墙、囚于裴策身侧,不得逃离,只能徒劳深陷两难境地。
亲手设计小产时,她更是在对先父、族人, 对幼子,对裴策的重重愧悔中煎熬不休。她本就体弱,小产伤身,加之心病不治,身子从那时便垮了。
至几月后,江音晚在兄长等人帮助下私逃出宫,被裴策截下,她的病便一去不回头。
生命最后的心如死灰,与其说是对裴策,不如说是对自己,对凡尘。撒手人寰前,她狠心留下那句“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你”,并非刻意伤人,而是她始终自艾,未能做到的愿。
甚至今生,江音晚决心逃离,不是在梦见柳昭容之言和那封矫诏后,而是在忆起小产与中秋夜裴策的失意落拓情状后。
她想要离开,只因不愿自己与裴策再度走到彼此折磨的境地。
最深处的一层原因,是她害怕自己再度伤害裴策。
那时江音晚并不能确定,裴策的沉痛,有几分是为了那个孩子,有几分是为了她。亦不知,裴策宁愿互相折磨也不肯放手,她的逃离才是最大的伤害。
地面蜀锦绣毯上,月光随水波流荡,似一地霜霰,皎皎不见纤尘。江音晚掀开衾被起身,赤足轻踮,踩着月色向裴策走去。
裴策坐在小叶紫檀罗汉榻上,视线轻轻落在那双玉足,皙白莹柔,几乎融进月华里去。
他微微蹙眉,沉穆低缓道:“怎么这样就起来了?回去躺好,别晕船刚好转些,又染了风寒。”
江音晚却不肯听。春日里的寝衣,是浅浅的月影白,襟前梨花绣纹似有若无。迎窗走来,江上晚风凉柔拂过,素绫软薄,勾勒她水姿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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