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帕虚虚拭了拭唇。
裴策紧蹙着眉,心疼地凝着江音晚,正要问她几句,一旁的刘婆婆看着江音晚的情状,脑中灵光一闪,蓦然冒出一句:“夫人会不会不是晕船,而是……有喜了?”
第60章 月
月话
有喜?
江音晚诧然看向刘婆婆, 脑中空白了一息,纤手已不自觉攥紧了手中香色丝帕,水葱样的指甲, 陷进平针绣如意四合云纹里。
前世, 她因对裴策的误会, 不得已亲手堕去腹中胎儿。彼时留在裴策身边, 自觉愧对先父和江家列祖,而狠心弑子, 又愧对孩儿, 愧对裴策。为人女,为人母, 为人侣, 竟是无一堪对,短短余生,皆在悔恨自艾中度过。
今生,莫非她还有机会,弥补前世的遗恨?
她怔然,裴策亦有一霎的愣怔。
握在江音晚肩头的手,不易察觉地轻颤着。
残阳如血, 铺开半江透红, 青雀舫划破薄暮烟霭, 舷下浪涌,将暮光缓缓搅碎,粼粼殷红,跃在浪尖每一点水珠。裴策眼底却是光透不进,恍惚的黑。
喜么?
裴策自然该喜。他那样迫切近乎痴狂地渴求江音晚属于自己,用金殿, 用锁链,用一次次侵和占,去做徒劳的证明。若非不愿伤害她分毫,恨不得将她一点点嚼碎了吞入腹中,或是在她身上烙下赤红滚烫的印记。
还有什么比一个孩子更为强烈的印记?在她的身体里,孕育着融合了他二人血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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