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对江音晚的桎梏,金链又是一阵轻响,他慢慢为她重新掖好衾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坐在床畔,忽而轻轻嗤笑了一声。他与晚晚,竟被那个女人轻飘飘两句话,玩弄于鼓掌之中,蹉跎一世。
裴策慢慢拭着江音晚面颊上的泪,沉缓道:“孤对王益珉之事并不知情。晚晚信孤,孤定会查清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江音晚静静看着他,杏眸中点点波光明灭寂寥,如暗夜惨淡的星子。他让自己信他,可他又何尝相信自己?他甚至不曾解开她踝上金链。
又或者这占有和掌控是他本性如此,根本无关信任与否。
两人做尽最亲密的事,却离心至此,平静表象一揭开来,便是满目疮痍。
似有千丝万缕,密密缠绕而来,将江音晚裹挟成茧。她仅能抓住一缕,轻声道:“我想见见兄长。”
矫诏,那封矫诏。她要弄清矫诏是怎么回事。
裴策却微微凝眉。半晌,他指腹摩挲着江音晚的面颊,低缓道:“江寄舟尚在昏迷中。晚晚乖乖养病,待你身体好了,孤就带你去见江寄舟。”
江寄舟此时生死未卜。他身中箭毒,解药药性极猛烈,而他重伤虚弱,用药后解毒活下来的希望仅有三成。
裴策做出解毒决断时果毅无澜,此刻却怕万一江寄舟出事,晚晚知道是他的决定,会责恼,甚至记恨他。
江音晚凝睇着他的神情,心中蓦然涌起极不好的预感,定定再说一遍:“我要见兄长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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