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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儿正坐在床畔的地上, 胳膊搭在床沿,头枕着浅浅假寐。听到动静, 立即抬头望过来, 关切道:“姑娘醒了?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这样冷的天,被褥里只薄薄一层棉絮, 甚至从补丁缝隙中翻出了几缕, 显见难以御寒。
身上衣衫,是宽大的深靛色薄袄,严寒灌进被褥,渗入胸腔脊背。江音晚觉得浑身似浸在了冰窖里,然而眼下的境况,不容她娇气。
她与潋儿二人,自侯府垮台被充入教坊, 身上便无分文。
裴策予她金屋琼宅, 锦衣华服, 那些珍宝首饰,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但既然离开,江音晚不愿再取用分毫,况且那些奇珍珠玉,件件罕见,若拿到当铺兑换, 反有暴露行踪的风险。
仅有的微薄银钱,便是潋儿在离开前,拿了这段时日做的绣品,托出府采买的仆婢,到街市上换来。为免惹人起疑,她只说想留些体己钱。
江音晚静静看着潋儿,摇了摇头,轻声道:“地上太冷,你到床上来躺着吧。”
潋儿守着规矩,赶忙道:“这怎么行呢?”
江音晚浅浅勾出一点笑意:“这个时候便不要讲究什么主仆了,说到底也是我连累了你。你忘了?咱们小时候,也曾在一张床上睡过的。那一阵我不敢独自入睡,你和滟儿就陪着我。”
说到滟儿,她唇畔笑意淡了淡,话便蓦然止住。短暂的凝滞后,她重新弯起唇,握住了床畔潋儿的手。同样的冰凉,没有分毫温度传递,却像是彼此的支撑。
潋儿掩下眼眶的酸涩,没有再推辞,顺江音晚的意思,在她身边躺下:“姑娘不要说连累不连累的话,都是奴婢应当的。是奴婢有愧,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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