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那修罗正好整以暇地盘桓,巡梭。
缕缕初阳里有细浅金尘浮动,漾在她的眉睫,整个人也若轻尘,下一瞬就要消散在这浮光里。
胸腔里的窒闷愈发厉害,江音晚觉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艰涩的吐息间,尽是钝痛,伴着灼热的烫意,烧得她头脑轰然。
眼前景象渐渐模糊,她视线倏然移到裴策束起的乌发,玉冠犀簪,似濯濯冰魄绕过一抔浓墨。
下一霎,是他身后渐升的曦光,映着漫天流霞,天高旷远,从泣血之色淡成萧条一片白茫茫。
她未能回答,竟已软身栽倒下去。
意识抽离前最后一眼,她看到裴策俊容倏然在眼前放大,寡漠的神色一刹崩裂,沉鸷如万钧雷霆。
她依稀辨出自己落入一双坚实臂膀。墨袍浓黑,几欲将她吞噬。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江音晚醒来,已是一天后。身上的寒冷和烧灼退去,她闻到熟悉的沉水蘅芜香,夹杂着苦涩的药气。
后背大片而细密的疼痒亦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冽微凉的感触,应是抹了药。
江音晚慢慢睁开眼,看到绣着大幅蝶恋花纹样的越罗幔顶,藤紫底色上,花枝曼展,在眼前一分分变得清晰。
她终究又回到了归澜院。
“姑娘醒了?”耳畔响起秋嬷嬷温潺嗓音,关切含喜。
江音晚怔怔转头看向秋嬷嬷,一滴泪悄然没入绢地乘云绣软枕,她自己竟已对眼泪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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