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本是跟着另一个女孩子躲藏,却因脚步慢,跟丢了,失了方向。
年岁太久,她已记不清当时情景。只记得那一日是雪后初霁。御花园中积雪净扫,她却渐渐走到了无人清扫的僻远之处,不慎一屁股摔在雪上。
四脚朝天,摔得极不雅观,不知是疼,还是嫌丢人,抑或二者皆有,年幼的江音晚当即抽噎起来。维持着那个仰面朝天的姿势,一时难以起身。
泪眼里,她看到雪后长空清明,如一片静水湛湖,一枝红梅凌空寂寥而开。她看到梅影下,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走近,向她伸出手。
白衣隽润,萧逸清举。是她生平所见,最好看的人。
书房里,磨墨的细缓声响不知何时停了,江音晚站在书案前,俯首作画,竟未留意到潋儿已经默默退了出去。
直到纤细楚腰被一双劲瘦手臂从身后环绕。男人沉缓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笔力称不得遒劲,少了几分挺傲风骨,不过秀雅内蕴,也算别有风流。”
江音晚提笔的手腕一颤,溅下一个殷红墨点。她惊惶回头,唤了一句:“殿下。”
裴策随口“嗯”了一声,目光仍疏漫落在画上。一臂将人松松搂着,一手轻轻握住江音晚的柔荑,代她控着笔,将那一个墨点,勾画作一朵寒梅。
随意几笔间,笔力苍浑,大气凌然。裴策很快松开了江音晚的手,清正至极,似乎只为了信手画就寒梅,弥补她的疏漏,并无旖旎心思。
然而那手松开后,移到了腰际,同另一臂一道,将人禁锢在怀里。江音晚即使有心夸他的画功,亦说不出口。
偏偏他只是这样拢着她,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矜淡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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