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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洇红的眼抬起,哀哀望着裴策。裴策不为所动,又喂了一勺。眼看那梨花泪雨落得更厉害,裴策淡淡睨视一眼,缓缓将举起的药匙转了一个方向,递入自己口中。
放下药匙,伸手捏住了眼前,秀润小巧的下巴,俊容不急不缓地迫近,将这口药渡给她。
江音晚愣愣睁着眼,看着裴策慢慢撤开,漆眸慵然,好整以暇问她:“是要孤这么喂你,还是乖乖喝药?”
江音晚的无声低泣已怔然止住,只小幅抽噎着,本失了血色的双颊,晕开了两抹嫣然。她感受着唇齿间的苦涩,呜咽着答:“我自己喝药,不,不要这么喂。”
裴策轻笑一声,继续用药匙喂她。一碗药毕,不能食用蜜饯,只让婢女取了一碗温热的清水来,又喂了她几口,扶着人躺下。
熄灭灯烛,从背后将人拢在怀里,大掌覆在她小腹上缓缓揉着,直到察觉她因腹痛而不自觉微蜷的腰腹慢慢舒展开,呼吸也渐渐平缓,知道她已朦胧睡去。
裴策克制着,在江音晚发顶落下浅浅一吻,分量轻如柳丝拂面。
次日,有渔民自河中捞起一具浮尸,面目肿胀,多处被鱼虾啃噬至溃烂,难辨身份。唯身上衣物,依稀辨出是一身绯红舞裙,似教坊所制。
京兆府传仵作验出其死亡时间、大致年龄,核对失踪人员名单,最终怀疑是教坊出逃的罪女江音晚。
彼时京兆府与教坊皆已搜寻江音晚许久,范围逐日扩大,但始终杳无音讯,渐渐失了耐心和希望,不愿再分出精力与人手。
即便这具尸体不是江音晚,京兆府也已存了蒙混过关、草草交差的心。传唤了教坊使来验看,教坊使所思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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