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终于声如蚊讷地唤了一声:“殿下。”
裴策缓驻脚步,偏头看她。
“这是在外面,许多人看着,您不要这样,好不好……”
声音透过浅白薄纱传出来,因其羞窘娇怯,似含了水雾般的闷。越来越低弱,渐趋于无。
裴策懂了她的意思,松开了手。仍走在她的身侧,隐隐护持,避免她被人流冲撞。其实暗里护卫不少,他明面姿态,更多是一种强势的宣示与阻隔。
纵使她已帷帽遮面,那些似有若无,可能窥探她身姿的视线,还是使裴策不悦。
江音晚不确定方才的话是否会触怒身侧的男人,小心地抬头,打量他的面色。纱幕朦胧,只望见线条凌厉的下颌,和抿得平直的唇线。
又惹殿下生气了。
江音晚收回了视线,慢慢垂下了头。面前的轻纱细软,随步伐飘曳浮动,她怏怏看了一会儿。余光里,身侧大氅微掀,绛纱袖摆拂过。
她忽然生出勇气,挨近半步,借着两人宽大外袍的遮掩,伸出柔荑,轻轻捏住了裴策的衣袖,小幅晃了两下。
江音晚只想示好,却不知这个动作,撒娇的意味明显,如一片轻羽,在人心头撩拨一记,勾起微痒,欲捕已逝。
裴策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顿。清邃的眸望向她,暗潮深敛,终是化作一声轻喟——奈她不得。
鼎玉楼的掌柜提前收到了吩咐,亲自候着,见到了人,只恭敬一礼,并不言及太子身份。引着二人从专为贵客而设的楼梯上楼,无需穿过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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