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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发话,便无转圜余地。东宫的侍从速即动手。割舌头,是当着众人的面割。一刀下去,嚎声惨烈而含糊,口中猩红淋漓,大团大团涌出来。
四旁的人,皆已瘫软在地。而刀却不停,一时惨吟如浪起,十余条舌头,次第甩在众人面前,排出一列,染红了地面,如锈迹斑斑。
脊杖远重于臀杖,施于背脊。脊杖百,率多死。
没了舌头的人,挣扎哀呼着,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从口中肆意地腾起,溅出,伴着他们被拖行而去的身躯,雪霰般洒了一路。
惨月下,隐隐可闻杖刑声声,生死不论。院中的人,面色皆灰败如纸,表情悚至木然,在这肃杀朔风里,只觉得魂魄都已被卷携着散去。
裴策长睫微垂,寡凉的眸,轻瞥了一眼地上伏跪着的身影之一,是检举红萼的那名婢女。
她脑中未及反应,脊背先本能地一紧。侍从已意会而动。
那婢女只见寒芒逼近,紧接着口腔里血腥味弥漫,湿热喷出。剧痛,漫卷而来。眼睁睁看着一团血雾被甩到人群前,竟是自己的舌。
那些字眼,说不得。即便是转述,亦该避讳。
裴策的目光,最后落在王管事的身上,依然凉薄疏淡,不含情绪,王管事却浑身剧颤,四末虚软,从尾椎骨一路麻到了天灵盖。
王管事该庆幸,他禀报还算及时,为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最终以御下无能之过,被赏了五十大板,发落到京郊的庄子里。
裴策转身又往归澜院去。这一夜的狼藉,李穆吩咐众人对江音晚缄口不许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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