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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寒风似刀子般刮在细嫩如玉脂的脸颊,又直往嗓子里灌,气喘间已隐隐有血腥味。
娇生惯养十六载的侯府三姑娘,如何还能跑得动?
然而脑海中是教坊里一双双浑浊的眼、脏污的手。她从前的两个贴身婢女死死抱住龟公小厮的腿,声嘶力竭:
“姑娘快跑!不要回头!”
江音晚已浑身力尽麻木,忆到此处,咬牙再提起发颤的纤腿。
下一瞬,她跌倒在雪地里。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往年,她必会唤了七八名侍婢,采梅梢上的新雪以烹茶。
雪是银树飞花,茶是白毫银针。千金难求的贡茶,灵芽尖白毫满披,其状若针,如银似雪。素手以一抔雪水煮之,清香甘冽,不胜风雅。(1)
她还惯爱款步踩在未扫的积雪上。披着纯白无杂色的狐裘,玉足拢在云头锦履中,慢慢落下去,是寒酥不化的蓬松绵软。细声簌簌,一步一印如步步生莲。
父亲每每见状,总责她顽皮,实则忧心雪天路滑,又忧她湿了鞋袜。“囡囡,也不怕摔着冻着?你们几个,还不快扶稳了姑娘!”
柔荑抵在雪地上,本该是透心彻骨的寒。然而江音晚早就冻得双手冰凉,这一下竟无知无感。
积雪未深,掌心骤然触地,顺着惯性磨过几寸。抬起手,在溶溶月色映雪的微亮下,她才发觉手掌已被磨破。
鲜血丝丝渗出,如雪地里落了点点寒梅。每一寸肌肤都是精心护养的玉软花柔,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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