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了百余年的书香门第、名门望族,出过数位相爷太傅、大儒名士,族中为官之人散落各处,也出过颇擅书画的才子,譬如她的叔高祖父时虚白便是个中翘楚。
时慕云幼承家学,也颇有作画天赋,美人图出神入化,不逊宫廷画师。
他画的美人图,最初清丽雅致,后来渐渐妖娆妩媚,终至香艳旖旎,滑向了闺中秘戏图的深渊。据说他的秘戏图隐晦大胆,虽算不上多露骨,却能活色生香,让观赏之人沉迷其中,心潮澎湃,被京城里的公子哥奉若至宝。
但于京中闺秀而言,这名声着实不算多好。
且他不急着成婚,至今没个着落。
时娇的父亲时迦陵现任鸿胪寺卿,颇重礼仪,瞧着儿子如此放诞不羁,发狠管教了几回,却无甚用处,反闹得父子俩鸡犬不宁。时娇少女娇憨,秘戏图几个字都不敢乱提,对兄长的这份本事也欣赏不来。
倒是魏婉仪看过时慕云的美人图,颇为赞赏,加之胸无成见,闻言不由辩解了两句。
俩人话题一转,说起了时慕云。
玉妩失笑,又有点走神。
若让她亲自来挑,按她如今对男人们粗浅的认知,白净的男子大多好看,有才华且温文尔雅者,多半涵养品行极佳,相处起来也能让人如沐春风,是最好的夫婿人选。
不过世事难料,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她即便中意这般男子,当真能如愿以偿吗?
当日后晌,玉妩便意识到,就算她时常好运加身,却未必真的能事事如意。
譬如这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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