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
陆行等人趴伏在冰冷的地上无声地落泪,双青也呜呜呜地哭个不停,只有施岐看着季初的目光带着不忍,看向棺材里面的人有几丝怨怼。
兴许不只是他一个人对死去的沈听松怨怼,明明知道前路凶险,明明知道可能命不久矣,为何还要在最后的关头和女子成婚?让她伤心,让她再次成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死就死了,还要留下一句奈何缘浅!缘分不过是你这卑劣的小人强求的罢了,本就是你该欠她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存在,她的父亲季尚书根本不会死,她会有自己的孩子,很快也会得到百般爱慕的夫君的心!
隔着一道帘子,死死盯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女子,聂衡之面色阴郁,狭长的凤眸中带着强烈的不满和难以宣之于口的憋屈。
一股横冲乱撞的酸涩尖锐地在他体内扎出血来,此时此刻看到季初的神态,他怎么还不明白,她的一颗心是真的落到了棺材里面那个卑劣小人的身上。
她愿意在危急的关头披上嫁衣嫁给他,她愿意为了他在一片混乱之中赶到千里之外的平京城,她愿意为了不相信他的死陷入到自欺欺人的状态当中。
聂衡之扯着嘴角惨笑了一声,腹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倚在了柱子上,高大的身形和一年前相比只不过剩了一个骨架子。
没有人心疼他了,没有人知道他同戴绍的那一战也受伤了。要想保住平京城大部分的百姓性命无忧,又要完全灭掉戴绍以及他的数万精兵强将,哪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便他和野男人摒弃前嫌联手,这一仗胜的也艰辛。
那人心脉中了一箭,他的腹部也被铁爪勾了一下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为了见女子一面不惜带着伤跑到野男人的灵堂,然而季初的眼里只有野男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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