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额间,闭目养神,手指动了动,立刻就有宫人将坐席放置莲台近侧。
班哥正襟危坐,太上皇一伸手就能触到他的距离。坐于莲花台咫尺之内,这是对继承人的亲近和示好,连圣人当年都没有的待遇。
既然选定了继承人,就没打算更改了。太上皇对班哥大体上还是满意的,这个孩子像他,狼子野心,狼心狗肺。
太上皇清楚自己不是个好人。
好人当不了皇帝,只看看他的儿子们便知道。好的都被折腾死了,剩下一个不好不坏的,当了皇帝十几年,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愧对祖先。
太上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些天不过是湖边吹了夜风,招至风寒侵体,一场小病,竟让人招架不住,反复发作,好一阵歹一阵,全靠金丹提神。
虽然御医小心避讳,但是他自己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油灯枯尽,大限将至,是每个帝王最深的恐惧。恐惧之下,做出匪夷所思之举的人不在少数。
太上皇自认清醒克制,没有做过太荒唐的事,临到头还在为祖宗基业费力操劳,值得得意一番。
等打磨完这最后的一程,李家江山后继有人,见了列祖列宗,他说话更有底气。
太上皇对班哥说:“你也听到了,她宁愿被赐死都不愿嫁你。这种不识好歹的人,硬留在身边有什么意思呢?以后不要再想了,这事就此作罢。”
手中拂尘一甩,老中官下去拟旨,拟的是赐婚圣旨。
太上皇道:“长公主讨她做儿媳,就让她做崔家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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