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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乐深知自己的弟弟有多优柔寡断,他年轻时受过太多苦楚,三废太子,令他心中皆是疮痍,他以一个庶人的身份出了长安城,又以一个庶人的身份回了长安城回了永安宫。他战战兢兢地活了大半生,野心早就被磨平,一个巨大的权力砸下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狂喜,而是害怕。
康乐至今都记得圣人登基前一天,他缩在她这个姐姐的怀中,满脸是泪地问她:“阿耶是在试探我吗?他为何不继续做皇帝了?阿姐你可不可以替我求求阿耶,让他放我回洛阳?”
很多时候,康乐都恨老天不公,为何要将她生做女子身。
她的弟弟,一个平庸的男人,一个害怕权力的男人,仅仅因为他诞育了几个儿子,便得到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康乐从对老天爷的怨怼中清明过来,她看着她俊美的丈夫,心中稍稍宽慰,道:“皇后任人唯亲又太过激进,她越是迫切,把柄就越多,如今她又逼迫自己的儿子,总有一天,她会众叛亲离。”
康乐三言两语,便将崔鸿的执念从大朝会引开,他重视礼法,但也知礼法在权力面前毫无用处,皇后有了肆无忌惮的权力,所以才敢出现在元日大朝会。
崔鸿压低嗓音道:“玉娘,太子他真的对皇后不满?”
康乐道:“我这个大侄子,看似温和似水,实则固执如铁。皇后的野心写在脸上,他身为太子,又怎会无所察觉?若他选择顺从皇后,便不会主动请命去江南西道巡察,更不会点名让袁骛跟随。”
崔鸿道:“可那毕竟是他的母亲。”
康乐道:“所以才要让他看清真相,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有多可怕。”
崔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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