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收起装药的布袋,珍宝般放进柜中,收拾桌上碗筷,往厨棚去了。
郁婆倚在床架上捶了捶胸口,大开的门隐约可见厨棚升起灰烟与红光,班哥蹲在砂锅前煎药,沉稳耐心,半大的身影,毫无半分孩子的稚气。
郁婆心中扯着阵阵的痛楚,无力地颤着唇,泪水自眼角滑落,脑中浮现曾见过的那些金贵人物。
奢华宏伟的永安宫,珠翠环绕的丽人们穿梭其间,麒德殿前穿甲佩剑的皇家卫队威风凛凛,梨园两部坐立伎的宫廷乐舞纱罗飘舞奏起胡乐,每年的春天,天子领着他的儿子们在皇城蹴鞠打马。危险激烈的马球赛,是宫中所有人热爱的盛事。
她的班哥本不该在这方窄破的陋屋,不该穿着满身补丁的旧袍守着砂锅煎药,他该在那华美庞伟的皇城里,在马背上意气风发地挥动球杆,享尽世人的爱慕与敬仰。
第3章 送人
崔府侍奉珍禽的奴仆中,属班哥年纪最小,待的时间最长。
这份差事辛苦,一般人都不愿做,班哥一待就是好几年。像崔复这般年纪整日嬉笑玩乐的时候,班哥已经在珍禽处侍奉飞禽走兽谋生。
他手脚麻利,一点就通,再苦再难的活交到他手里,没有办不成的。起先是干杂活,后来训虎的人回了故乡,缺了个虎奴,便让班哥顶上了。
珍禽处的人知道班哥家中有个生病的阿姆,素日往来,怜他小小年纪不容易,吃苦耐劳从不抱怨,皆愿行个方便。
班哥新请了大夫为郁婆施针,大夫头一回去,需有人引路,班哥告了半天假,将大夫领到家中。大夫施完针,嘱咐该注意避讳的吃食,班哥一一记在心上,同大夫定好下次施针的时间,给了银钱送大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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