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瑶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墙上竟然嵌了一方床榻,她不是没猜测过赫连炀入夜在哪儿休息,还以为他可能住在哪条穴道深处的卧房里,哪想到,人竟然睡在凿出来的一个方洞里头。
这绳床瓦灶,瓮牖绳枢的,她忽然觉得连家徒四壁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赫连炀的处境。
赫连炀慢条斯理地铺好床,手心燃起一团灵流,将周围湿淋淋的水汽烤干,空气中弥漫一股被褥强行被烘干的棉絮味道,不算好闻。
游景瑶挥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
他余光注意到小小一只犬妖定在远处,走近也不是,走开也不是。
赫连炀眼眸转了转。
苍白双手覆上襟口,骨节突起的长指活动起来,开始一颗一颗解里衬的盘扣。
看清他在解扣子的游景瑶:“???”
做什么?
睡在大厅也就算了,连更衣都要在这里进行?!
找个没人的角落更衣很难吗?!
就那么一晃神,赫连炀已经褪下了里衬,当着游景瑶的面,一掀手,殷红衣裳半落至腰间。
风光初泄那一瞬。
游景瑶遭雷劈了似的迅速背过身去,双手死死捂着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好险!
娘亲说,看到脏东西眼睛是要长疮的,幸亏她方才反应够快,什么也没看到!
游景瑶心疼地摸摸自己幸存的眼睛,在心里大骂赫连炀变态,气得几欲跺脚,那边似乎感受到了,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
“怎么,有什么不敢看。”黑发少年背过身,只留下半面侧颜对着她,“是嫌我身上伤痕恶心?”
游景瑶背对着他,依旧死死捂着双眼,心道。
你丫在这不分场合宽衣解带,还好意思反问。
她咬牙回道:“男女授受不亲而已。”
他嗤了一声,自顾自地脱衣。
“分明就是不敢看。”少年簌簌地褪下外袍,“不愧是冒牌货,月尘卿的真狐后哪会像你一样胆小如鼠。”
游景瑶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下,无名之火直窜脑门,赌气的念头一上来,就收不住了。
什么胆小?什么不敢看?
不就是伤吗,她见得还少?
游景瑶将脸上小手一摘,愤怒地扭身过去。
只是这一回头。
她看到,背对自己的那个人满背殷红,整片后背血肉模糊。
游景瑶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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