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她活得随便也行,这世界上没有哪一条规定说人只能顺着世俗认同的轨迹过得认认真真。
开心一天算一天,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她也无所谓。
但陈森不一样,他身上有种强烈的道德感,面对再激烈的男欢女爱也是一板一眼,接受不了她的想法很正常。
郑嘉西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郜云相遇的时候陈森会装作不认识自己,今天这些话早该在青海就说清楚的。
她有一点懊悔和愧疚,语气也变柔和许多:“……你饿吗,我请你吃晚饭?”
亏她这会儿还有心思吃饭,陈森没说话,而是默默加重了油门力道。
之前的不告而别终于有了答案,原来她是真的不在乎。
关于在青海的最后一晚,郑嘉西还能清楚想起一些片段。
和前几天规律的作息不一样,她熬了个大夜,睁眼到天亮根本没有睡觉,房间的电话在清晨响起过一次,是张简洋打来的,他和陈森准备去草原看经幡,问她要不要同行。
郑嘉西礼貌回绝了,她靠在床侧,电视也开了一夜,早间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让室内显得没那么冷清。
遮光窗帘紧闭着,昏暗像一张深渊巨口,能把一切有形和无形通通吞没。
指针滑到七点,手机震动的嗡嗡声打破了沉静如水的表面。
郑嘉西看了眼来电显示,任它响过四五声才摁下通话键。
“喂。”
“小郑总,是我。”
“明叔。”
对面这位是郑家的私人管家,资历颇深,年纪稍长,郑嘉西尊称他一声叔。
“半小时后开始会面,老太太也已经到了,刚刚昏过去一次……”明叔有些迟疑,“您在哪里,要不要派人来接?”
郑嘉西的语气不带分毫喜怒哀乐:“来不及了。”
这儿和颐州相隔着千里,不管是时间还是距离,不管任何都来不及。
“这几天董事长一直嚷着想见您,他应该是有话要说……真的不来见见吗?”
见她不语,明叔又追问:“那您呢,有什么想对董事长说的吗?”
郑嘉西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外头的天越来越亮,日晒应该很充足,有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长长的一条亮带映在被子上,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