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明这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大半生的刻苦修炼都像是个笑话。
他呆愣片刻,猛地爬起身来,伸手抹去嘴边的血,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大声骂道:“看我这鼠目寸光的,根本不知道对沈师兄这样的人杰而言,区区走火入魔不过是些磨砺罢了!经此一遭,璞玉自是更能焕发光彩。之前的事是师弟这回孟浪了,还请沈师兄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着便要向沈清宴行大礼,膝盖将将才弯下去,空气却徒然变成了凝固的胶水般,将洪文明的膝盖牢牢地陷在了里面,抬固然是抬不起来,想要继续往下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弯下哪怕一分!
“师兄还是不要说笑了,沈某人不过区区杂役,有什么资格说执法弟子孟浪?又有什么资格计较大人您的过失?”
沈清宴不仅不肯受他的礼,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一字一句,将洪文明方才说过的话原数奉还。
……气氛一点一点变得僵硬起来,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横亘在二人之间,比铁更冰冷,比石块更坚硬,它紧紧地压在洪文明的心口上,迫得他连呼吸都艰难。
洪文明半悬着膝盖在空中僵立了许久,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