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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显然很服气:“嫂子打的毛衣是漂亮,但又不跟我打,你穿的是温暖牌,我们都晓得。你是个劳碌命,哪个跟你比工资呢?你这家伙,闻到汽油都是香的。”
“也莫说我了,丁老三,你晓得吧?”
“他啊,焊接组的那个?抠了一生,当年吃烟,都自己躲在一边吃,也不能我们散。我们班长问他啥原因,他说他抽的烟孬,没资格跟我们打堆。”
“对啊,人家老婆是从农村来的,一人工资养全家,哪里像你当年,父母有退休工资,自己也是双职工,抽的红金龙,喝的小黄鹤楼,人家跟你交往不起呢。”
“哎?他在哪里去了?当年下岗后,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人家发达了。人家跑南方厂里打工,技术过硬,工资高得很。回来又把邻居的房子买了,现在拆迁要得三套房呢。”
“我朝!”老工友吐了口痰:“鸟枪换炮,想不到他还有这个铛。那不喜死,他老婆怕一生也没想到过今天吧?”
“哼,你猜丁老三在干啥?人家有新生意了,正在整门面,准备开一个不锈钢门窗店子,搞防盗网呢。他的活没得话说,那生意,肯定差不了。”
“活是没问题,六级焊工,相当于技术员了,大厂出来的,现在八级都考得上。他钱没挣够?”
“不是钱挣够了没有。你想想,天下的钱,哪里有挣完了的?什么时候是个够?这不光是钱的事,这是价值。自己的价值,通过钞票体现出来,自己还有用,在社会上还有意思,懂吗?我劝你,把修车的技术拿起来,给我打工委屈你,但你自己可以开一个嘛,现在车这么多,莫说修汽车了,就是修摩托,也不少你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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