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孤身带着一双儿女投奔远亲,可怜她家破人亡,还一家匀了一沓祭祖的纸钱接济她。
连翘翘算着日子,为雁云岫烧足了纸钱,供足了香火,保管他在下头不会被阴差穿小鞋。过了七七,生锈发绿的铜香炉一收,照样过安详宁和的小日子。
“娘——!”犀哥儿一身泥水,光着脚啪嗒啪嗒跑进屋,小牛犊似的撞进连翘翘怀里,“妹妹欺负我!”
连翘翘看着自家新做的青麻衣裳,嘴角一抽。棉麻衣衫轻薄又透气,青色在湖光山色里显得她肌肤雪白,水灵灵的,今儿个倒好,裙摆啪叽两道黑爪印,腰间被犀哥儿一拱,尽是泥点子。
她掰开黏在身上的犀哥儿,拿过湿帕子擦干净他的手,声音轻柔:“你是哥哥,她是妹妹,兕子怎么会欺负得了你?”
犀哥儿嗷嗷大哭:“我跟兕子去看公孙叔叔钓的鱼,他给了我们两条,又说什么孔融让梨的故事,嗝。我,我就把大的那条鱼给了妹妹,结果兕子半点没跟我客气,真的拿去给南姨烤了!呜哇!”
连翘翘哭笑不得,余光瞥见兕子踮脚扒着窗台往屋里看,她勾勾唇角,摸犀哥儿的脑袋:“你说了要给她,现在又想反悔?公孙先生教你们,君子一诺千金,如今可是忘了?”
见犀哥儿摇头,连翘翘把他脑门上的汗擦干,亲了一口:“咱们犀哥儿是君子呢,你要是想吃鱼,就自个儿跟兕子说,请她分你一点。兕子最大方,你好好说,她定会允的。”
“可是我不想吃鱼……”犀哥儿哭得更大声了,“我想拿去玉湖边放了的。”
连翘翘哑然,夸一句犀哥儿心善至诚,把他哄去澡盆里泡着,又拍掉裙角干了的泥点,转身出了房门。
兕子蹲在窗台下,胳膊肘搭着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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