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让夫人吃这些个?
她咳嗽一声,悄声说:“夫人的绣品,我托外院的小厮带出去,过两日换一筐木炭回来。多攒些时候,冬日里才不至于冻着。”
连翘翘眉心轻蹙:“那小厮……?”
“他与我是同乡,都是宁山县人,我把东西藏在假山洞里,不会见他的面。再者说,裴大人近日不在梁都,外头那些人看咱们不惹事,也都松懈了,碍不着什么的。”
“千万小心。”连翘翘叮嘱,“等裴大人回梁都,就再不能做了。”
摇床里的兕子忽然哼唧起来,她还不会叫娘,只蹬着藕节似的腿,咕咕唧唧地叫着。连翘翘神色柔和,趿拉寝鞋下床,抱起兕子哄。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便是这一双儿女。不哭不闹,也不轻易害病,省了连翘翘不少心。
等南姨换的木炭到了,梁都的天也愈发阴冷,一股股风刀片似的往骨头缝里钻,食盒从外院提到正房,早就走了热意,肉汤上浮一层凝固的油花。
南姨总要蹲在廊下,拿煎茶的红泥炉把餐食重新加热,她塞木柴,连翘翘摇扇子,两人都熏得咳嗽连连,还苦中作乐:“炊烟袅袅的,像踏青时用篝火烤肉呢。”
国公府外,一列骏马久久停驻。打头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身披红袍金甲,就连马鞍旁都挂一串红宝蹀躞,端的是富贵难言。
只看衣摆的龙纹,就能知晓他的身份——南梁的小皇帝雁云岫,按雁氏宗族的辈分算,倒是雁凌霄的族侄。他被裴鹤扶上皇位前不到十岁,到今年也有十六岁了。手里没有半分权力,事事被裴鹤管束,去京郊打猎一事裴鹤却以君子六艺为由依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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