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就把白瓷茶碗搁下,与连翘翘话起家常:“才满月的稚儿不能见风,裴某为夫人备了间暖阁,春天仍烧着地龙,决计不会让姑娘和公子受凉。”
“大人有心了。”连翘翘挤出难看的个笑。
等奶妈们收拾完行李,走在侍卫跟前,青布鞋刚迈进门,就咚地跪倒在脚边,求着放她们出去,连翘翘顿时失去血色。她望一眼裴鹤,央求似的摇了摇头,可是不等她开口,裴鹤就挥手让人把两个奶妈带下去。
包袱落在门边,孩子们的丝绸棉纱小衣沾上南叔的血。连翘翘听着奶妈们被拖走,口中哀嚎哭叫,不一会儿就彻底没了声。
她阖上眼,压抑住全身的战栗,看一眼公孙先生和缓过劲的南姨,撑着边几站起身:“劳大人久候,那些衣裳脏了就用不上了,还得麻烦大人在府上给咱们母子三人备几身家常衣服,和两个得用的奶嬷嬷。”
裴鹤温柔笑道:“怎么说姑娘和公子也是大绍来的贵客,断不会短了他们的吃用,夫人大可放心。”
连翘翘点点头,从侍卫手中接过哇哇大哭的孩子,和南姨一人抱一个,让公孙先生背好行囊,不发一言地上了裴府的马车。
车轱辘咿呀转得飞快,车轮包了厚厚的皮革,在官道上如履平地。有裴太傅的旗帜在,一行人畅通无阻在城门落钥前进了梁都。
南姨抱着哥儿哄,才哼几句就落下泪。车厢内一片昏暗,连翘翘握住她的手,趁月色掠过窗棂,向南姨微不可查地点头。南姨哽咽着,指头屈起在座椅上叩了叩。
马车才进城门,外头就响起一阵喧哗:“驼子,哪里逃?!”连翘翘与南姨对视一眼,撩起车帘偷偷往外瞟,只见看守公孙樾的几个侍卫骂骂咧咧,往人堆里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