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凌霄扯一扯嘴角,心想,别的事不敢保证,单论演技,南梁的裴鹤可比不上他这位皇叔。
表面功夫做完,九阶之上的皇帝睥睨群臣,瞥一眼伫立在人群当中俊美无俦的沂王世子,心怀大畅。
他的声音沙哑而威重:“今日就到这里吧,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按说这时众人应该俯身叩拜,恭送皇上,许是新年新气象,站在队末的言官中忽然有人扬声道:“陛下容禀,臣有要事相奏。”
皇帝皱眉,面生愠色:“何事?”
“臣要参沂王世子,于国孝家孝期间狭妓游乐,罔顾祖宗之法,孝道人伦!”
一语毕,千浪起。朝会上方的空气凝滞一瞬,又四散开去。群臣窃窃私语,一道道刺人的目光如飞霜刀剑般刮向雁凌霄脸颊。
雁凌霄面无表情看了眼跪在朝堂正中的言官,品级不高,若非开春大朝,这人甚至没资格出现在皇帝面前。他心中很快寻摸出言官的祖籍、师承、派系,和沂王妃的母家赵氏有七弯八绕的联系。
愚蠢至极,雁凌霄嗤笑。但见工部赵尚书神情凝重,雁凌霄又犹豫了。莫非,不是沂王妃所为?
珠帘后的皇帝深吸一口气,紧握住龙椅扶手,质问道:“沂王世子,你可有话要声辩?”
“臣携家眷赴长平侯府的灯宴,这位大人凭空泼脏水,臣无话可说。”
宗室贵戚娶妻纳妾都要在大宗正司过明路,满朝皆知雁凌霄无妻无妾,何来的家眷?所有人都抬起眼睛偷瞟皇帝的表情,说到底,这都是皇家的家务事,事情可大可小,能看皇帝如何定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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